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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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抵達墨中行賓館後, 賓館裏的服務人員恭敬地向薛沐白行了個禮，為他指明了餐廳的方位。
薛沐白不緊不慢地走向餐廳，竇皓燃追隨在他的身側。
周叔隔著一段距離綴在後面, 默許了竇皓燃對薛沐白的親近。
“五星級賓館欸, 我還是第一次來。”
竇皓燃在薛沐白耳邊小聲說著，不自覺地挺直了身板, 好讓自己配得上賓館工作人員的服務。
他來到這裏後，倒也沒覺得環境有什麽特別, 也就是比較高端大氣上檔次。
但是這裏的服務人員都過於熱情了, 全程微笑也就算了, 動不動就鞠躬，仿佛他們不是來住賓館的客人，而是這裏的主人。
不過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的確是這裏的主人。
墨中行是薛沐白父親的公司，公司名下的賓館, 當然是薛家的財產。
他是薛沐白的男朋友, 薛沐白的財產，當然……還是薛沐白的財產。
墨中行賓館一共有三個餐廳, 分別提供自助餐、中餐和西餐。
薛沐白進的是中餐的那個，他找了個遠離玻璃墻的位置坐下，然後就開始玩手機。
午餐是提前預定好的, 只是位置不是這個位置。
至於怎麽更換位置和提醒上菜, 都是周叔的事, 不需要薛沐白操心。
竇皓燃就更不用操心了, 他假裝自己只是薛沐白身上的一個掛件, 除非薛沐白有需要用到他的地方, 否則他絕不多事。
他放心地在薛沐白對面坐下, 看了眼薛沐白，又看了眼餐廳另一側的玻璃墻，和墻外刺眼的陽光，好奇道：“沐白你討厭陽光嗎？”
“你喜歡你可以坐過去。”薛沐白連頭都沒擡一下。
“沒，我就隨口一問……呃，確實有點刺眼哈。”
讓竇皓燃選位置，他也不會選在被正午的陽光覆蓋著的位置吃飯，但他有點在意薛沐白的想法，想知道薛沐白是基於同樣的理由做出的選擇，還是討厭陽光。
被薛沐白懟回來後，他這才意識到他這個問題問得有點蠢。
都說戀愛中的人智商會變低，原來是真的。
倒也不是真的變蠢了，而是因為太過在意對方的想法，導致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了，總忍不住想問一些一目了然的蠢問題。
不問會後悔，問完更後悔……
很快，菜被端了上來，一名女服務員恭敬地詢問是否需要她來介紹一下每道菜的菜名、食材，還有廚師，得到否定的回答後，她微笑地鞠了個躬，退至一旁。
竇皓燃看著薛沐白，等他拿起了筷子，這才跟著拿起筷子，品嘗了一下面前這些看上去很高級的菜。
好吃是挺好吃的，每道菜的味道都可圈可點，讓人記憶深刻。
但是吃過也就那樣，也就是能填飽肚子，並且有點意猶未盡，僅此而已。
咋說呢，如果竇皓燃口袋裏沒些閑錢，或許會覺得“有錢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樣”。
可他並不缺錢花，所以深刻地領悟了，跟兜裏有幾個錢無關，有些人就是很會享受，比如薛沐白，而有些人就是俗不可耐，再多的錢也只會花在日常開銷和游戲上，比如他。
另外就是請老婆吃飯了。
“這頓我請？”竇皓燃試探著問了句。
薛沐白拿起紙巾，優雅地擦了擦唇角：“已經付過了。”
“哦，那沒事了。”竇皓燃環顧四周，突然發現這個餐廳好大，裝飾好華麗。
嗯，他是吃完了才“突然”發現的。
在這之前，他光顧著註意薛沐白了，都沒好好打量過這個餐廳。
“我們先去房間裏休息一下，然後等會兒你是想打網球還是游泳？”薛沐白問。
竇皓燃的回答當然是：“聽你的，你想幹嘛我就陪你幹嘛。”
“行，那游泳吧。”薛沐白邊說邊起身，“泳褲我幫你買好了，不過等會兒別玩得太歡，明天還要訓練。”
泳褲……買好了？已經？
竇皓燃嚴重懷疑薛沐白是有預謀地想以游泳為借口欣賞他的身材，但他沒有證據。
竇皓燃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忍住了沒問。
一直等上樓進了房間，他這才試探著問了句：“如果我說我想打網球，你打算怎麽回我？”
“我想游泳。”薛沐白回應了這麽四個字，字正腔圓。
竇皓燃懂了，一陣低笑。
薛沐白給他選擇是給他個面子，並不是真的讓他來做這個決定。
他算準了他一定會順著他。
竇皓燃不討厭這樣，因為能讓他感興趣的人和事都很少，如果凡事都讓他做選擇，他反而覺得麻煩。
他現在感興趣的，除了光輝，也只有薛沐白了。
那當然是薛沐白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小壞蛋，過來讓我吸一口~”竇皓燃嘴上說著過來，卻是主動湊近薛沐白，從他身後摟住他的腰，把腦袋埋在他的後頸處，猛吸了一口。
薛沐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條件反射地擡手抓住竇皓燃摟著自己的手，卻楞是沒掙開他，只淡淡地提醒了一句：“我警告你啊，游泳的時候別給我丟臉。”
“所以才要現在解決嘛。”
“滾。”
薛沐白才不會說，為了以防萬一，在下午2點到4點這個時間段，他把整個泳池都包了下來，除了他們和周叔，不會有第四個人進來。
但是不管怎樣，周叔都在呢。
薛沐白任由竇皓燃抱著自己，頭也不回地對身後的周叔說：“周叔，你去左邊那間臥室裏休息一會兒吧，下午2點再來叫我。”
“好的小少爺。”周叔應著，卻沒有動，像是在做什麽決定。
大約三秒鐘的沈默過後，他再次開口，問了這麽一句話：“需要給您的……需要給竇皓燃先生做個體檢麽？”
薛沐白：“……”
竇皓燃：“……”
薛沐白：“不需要。”
竇皓燃：“對嘛，我超級幹凈的。”
薛沐白：“不是，我不會跟他……我暫時還沒想好。”
“好的小少爺，抱歉，是我多嘴了。”周叔說著，這才走向左側的那個臥室。
他一關門，薛沐白就用力拍了下竇皓燃的手：“撒開！都沒法走路了！”
“嗷~”竇皓燃松手。
薛沐白嘆了口氣，走向右側的房間。
竇皓燃遲疑了一下再跟上：“我們睡一張床？”
“你不想休息可以去大廳裏蹦迪。”薛沐白頭也不回地說。
竇皓燃被他的話逗笑，邊笑邊說：“其實我們可以一起在臥室裏蹦迪。”
薛沐白：“要蹦你一個人蹦，我困了。”
“讓你起那麽早。”竇皓燃小聲嘀咕。
他這會兒倒是不困了，非但一點都不困，還有種想去外面狂奔個幾千米的沖動。
薛沐白翻了個白眼，不想理他。
竇皓燃敏銳地意識到：“我又說錯話了？啊對，午餐很好吃！”
雖然為了一頓飯起早，在他看來很沒有必要，但是對薛沐白來說，這一定是值得的。
然而他的補救沒有成功。
薛沐白踏進房間後，反手就把房門關上了。
竇皓燃只能繼續反思，然後突然意識到：“……不對，是跟你一起吃飯很開心！”
差點忘了，他們是在約會來著！
飯重要嗎？
這頓飯是跟薛沐白一起吃的才重要！
反過來，薛沐白也不是為了這頓飯才起早的，而是想跟他一起吃頓飯！
真是的，還是那麽傲嬌。
為什麽不能直說呢？
不過，會直截了當地說“我想跟你單獨吃頓飯”的薛沐白，也不是薛沐白了。
竇皓燃不完全了解薛沐白，不完全猜得到他的心思，但在哄他這方面，他覺得自己已經掌握了精髓，那就是——滑跪！
“沐白我錯了！我知道你為了跟我吃這頓飯犧牲了太多！耗費大量的時間確定了菜譜，為了趕上今天最燦爛的陽光少睡了至少兩個小時！我知道錯了，對不起！求你開個門！”
“……”薛沐白有些無語地打開房門，看著門外一個人跪得很開心的竇皓燃，“倒也沒有這麽誇張。”
聽到這句話，竇皓燃知道自己的滑跪取得了大成功，瞬間又浪起來。
他直接撲到薛沐白身上，摟住他的脖子，輕笑道：“沐白，我就知道你不忍心讓我睡沙發，畢竟你這麽溫柔又這麽善良~”
“行了行了，你除了會劈裏啪啦說個不停還會什麽？”
“只要你允許，我會的可多了~”
“哦對，還有動不動就發情。”
“還不是因為你。”
“說得好像我給你下過藥似的。”
“其實某種意義上說，也沒錯？”竇皓燃說著，湊到薛沐白耳邊小聲道，“我說出來你別生氣啊，我洗澡的時候偷偷聞了你沐浴露的味道，跟你身上的味道差別挺大的，所以我覺得，我聞到的應該不是沐浴露，而是你的信息素。”
薛沐白：“……”
還信息素，ABO小說看多了吧？
薛沐白是不會承認自己看過ABO小說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要真不知道，應該問我信息素是什麽。”
“不感興趣。”
“那我簡單解釋一下，就是催|情劑。”
“……”
竇皓燃說話的時候，薛沐白用腳把房門關上了，免得驚動周叔。
他一步步地後退，竇皓燃一步步地壓過來。
薛沐白的腿撞上床沿，順勢在床沿坐下。
竇皓燃的重心基本在他身上，他一坐，竇皓燃便壓下來，將他壓倒在床上，一只手撐在他的耳邊，陷入柔軟的床榻。
薛沐白平靜地看著自己身上的竇皓燃，沒有反抗，但也沒有釋放任何“允許”的信號。
沒有得到他的允許，竇皓燃最終只是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然後嘆息著說：“你可不可以……幫我一下？”
薛沐白微微張口，“不可以”三個字就要脫口而出。
可在他出聲之前，竇皓燃先一步低頭吻住他的唇，堵回了他的話。
一吻過後，竇皓燃再次詢問，同時抓住了他的手：“我不會傷害你的，只是幫我一下，好不好？”
薛沐白欲言又止，最終什麽也沒說，默許了竇皓燃的舉動。
“我想要一個明確的回答，不然我不放心。”竇皓燃低頭，將自己的腦袋埋在薛沐白的頸間，聲音裏充滿小心，“我不知道我會失去什麽……我害怕……幫我一下，好不好？”
薛沐白嘆息一聲，一只手勾上竇皓燃的後頸，輕輕摩挲了一下。
片刻後，他聽到了自己的回答：“好。”
……
下午2點，周叔敲響了薛沐白和竇皓燃房間的房門，半天得不到回應，哪怕耳朵貼上房門也聽不到任何動靜，他遲疑了一下後，小心地轉動門把，輕輕推開房門看了眼。
兩人面對面躺在同一張床上，都睡得很沈。
因為沒有蓋被子，所以能看到衣服都好好地穿在身上。
他們擱在身前的手距離很近，但是並沒有碰到。
可這個距離，足夠他們交換彼此的呼吸和溫度了。
周叔小心地關上門，暗暗松了口氣後，又過了十分鐘再來敲門並呼喚：“小少爺，2點了。”
薛沐白睜開眼睛，正對上竇皓燃剛睜開的雙眼。
薛沐白光明正大地盯著竇皓燃看。
竇皓燃心虛地挪開視線，咳了一聲：“還，還去游泳嗎？”
“去啊，為什麽不去？你不都已經解決了嗎？”
“但我覺得……”
“我想去。”
“……那必須去啊！”
於是，兩人一前一後去衛生間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後在周叔的陪同下前往了游泳池。
薛沐白的泳褲是黑色的，有著漂亮的紫色花紋。
他給竇皓燃買的泳褲是鮮艷的紅色，兩側黑色的條紋裏印著白色的字母。
竇皓燃拿到泳褲時，立刻想起周叔說過，紅色是薛沐白除了黑白灰之外最喜歡的顏色，但他就沒見薛沐白自己穿過紅色的衣服。
他換上泳褲後忍不住問薛沐白：“沐白，你好像沒有紅色的衣服？”
薛沐白披著浴袍離開更衣室：“為什麽這麽問？”
竇皓燃跟上他：“你皮膚這麽白，穿紅色的應該會很好看。”
“或許吧，但是紅色太張揚了。”薛沐白走到泳池邊，背對著竇皓燃取下身上的浴袍遞給周叔，露出自己光滑白皙的後背，和纖細的腰身。
竇皓燃只看了一眼，大腦就宕機了，又想多看一會兒又怕出事，一時間眼睛不知道該往哪裏瞟。
薛沐白並沒有註意到他的異樣，自顧自地套了個救生圈。
救生圈……？
竇皓燃把視線轉回他，帶著些許詫異和探究。
就在這時，薛沐白開口了：“我不喜歡引人註目……不，應該說，我不喜歡本體被人註目，否則，就像你說的，既然有條件，當明星不好麽？打什麽電競？”
竇皓燃楞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回答自己“為什麽不穿紅色”這個問題。
他心虛地咳了一聲後，順著這個話題問下去：“那為什麽讓我穿紅色？”
“我喜歡。”
“哦，那沒事了。”
“還有，你比我更適合紅色。”薛沐白回頭看了竇皓燃一眼。
竇皓燃的膚色也很白，但不是像他這樣的冷白，而是帶著一層暖色。
他長著一張陽光明媚的臉，笑起來比陽光還要耀眼，給人的感覺活力四射、朝氣蓬勃，充滿了旺盛的生命力。
如果讓薛沐白畫一張自己對竇皓燃的印象畫，那麽畫上絕不會缺少明亮的黃色和熱烈的紅色。
可如果讓薛沐白畫一張自畫像，那麽畫上更多的顏色會是黑色和紫色。
不過，這不代表薛沐白覺得自己身在黑暗，向往光明。
其實他挺享受黑暗的寧靜和隱秘的。
他確實有點，不那麽喜歡陽光。
周叔只告訴了竇皓燃，薛沐白喜歡紅色，卻沒有說，其實薛沐白最喜歡的是紅與黑交織出的熱烈與危險。
就像黑夜裏的血紅薔薇。
薛沐白從來都不需要任何人的拯救，更不需要任何人去主導只屬於他自己的人生。
就算哪一天，他真的選擇了死亡，那也是他自己的選擇，與任何人無關。
不過，他承認，在遇到竇皓燃，遇到這輪熱烈的紅色暖陽後，他的確有種獲得了新生的感覺，覺得人生有了更多的樂趣，和目標。
他想用自己的黑暗去侵蝕這輪暖陽，讓一切變成他喜歡的紅與黑的交織。
他知道這種想法很危險，可同時他也知道，這種危險的想法同樣是他人格的一部分，在支撐著他往前走，讓他遠離身後的斷崖。
周叔也好，顧醫生也好，雖然都在他抑郁的那段時間幫了他很多，但都不清楚他究竟為什麽抑郁。
或許真就是病理性的，除了藥物治療沒有任何別的辦法。
但其實，薛沐白很清楚，那段時間，最讓他痛苦的不是來自高考的壓力，也不是來自AI繪畫的打擊，而是無聊。
人生太無聊了，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活在這個世上。
想要什麽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得到，而那些觸不可及的東西自己又不感興趣，這樣活著到底有什麽意義？
雖然自殺是不可能自殺的，但死了好像也沒什麽關系，如果突然來場事故就好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一年前的薛沐白一腳踏空，從學校的樓梯上摔了下去。
摔下去的瞬間，他閉上了眼睛，盡情享受身體自由落體的感覺。
可惜風的托力太小了，沒能讓他飛起來。
當時的他沒有害怕，被送到醫院的他也沒有害怕，甚至通過藥物緩解了負面心理的他也沒有害怕。
可現在，他是真有點後怕了。
——如果那個時候，他如願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就不會有今天。
他不會開始玩光輝並混成一名人氣主播，不會簽上自己喜歡的Fight，拿到有著羽神簽名的畫集，也不會遇到竇皓燃，天天忍受並享受著他的騷擾，並在此時此刻，與他在泳池裏嬉戲。
這大概是他第一次為自己能活下來感到慶幸，也是第一次，那麽感激父母生下了自己，給予了自己生命，以及無憂無慮的生活。
薛沐白套著救生圈，優雅地沿著爬梯爬進泳池，然後任由救生圈托著自己，在泳池裏肆意漂浮。
竇皓燃：“……”
如果說，剛脫下浴袍的薛沐白，險些讓竇皓燃出事，那麽現在，看著薛沐白哪怕身為旱鴨子也要優雅的樣子，竇皓燃只想笑。
怎麽可以這麽可愛？
就像是為了證明什麽，又像是為了炫耀什麽，竇皓燃一個標準的起跳，在空中躍出一道優美的弧，非常絲滑地紮入水中，快速游了一圈後，來到薛沐白身邊，猛推了他一下。
薛沐白懶懶地趴在救生圈上隨他擺弄。
“你不會游泳還選游泳？”竇皓燃好笑地扒拉著他的游泳圈，“果然是為了看我身材？你早說啊，前面在房間裏的時候，我直接脫給你看！”
“閉嘴。”薛沐白連眼睛都沒擡一下，“不會游泳怎麽了？就這麽漂著也很開心啊，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是出來放松的？把手臂游廢了你明天拿什麽訓練？”
“真要放松，去KTV唱唱歌不也挺好的嘛？”
“巧了，這裏確實有KTV，用過晚餐我們就去。”
“行程安排得很滿啊？”
“還有歌舞廳，你會跳舞嗎？”
“呃，不會，不過我可以學。”
“好，改天教你，今天就算了，不想動。”
竇皓燃看著薛沐白一動不動趴在救生圈上的樣子：“嗯，看出來了。”
薛沐白沒有在意他的吐槽，自顧自地說：“附近有家據說很好吃的冰激淩店。”
竇皓燃立刻反應過來：“哦對，我還欠你個冰激淩呢，我請你！”
薛沐白懶懶地“嗯”了一聲，滿意了。
兩人又在泳池裏玩了一會兒後，回賓館洗了個澡，然後一起去附近散了會兒步，順便買了個冰激淩路上吃。
用過晚餐，兩人去KTV裏唱了會兒歌。
薛沐白經常在直播間裏唱歌，他唱得怎麽樣自不必說，之所以安排晚上唱K，就是想在竇皓燃面前秀一下歌喉。
但他沒想到竇皓燃唱歌居然不比他差，甚至因為嗓音更有磁性的關系，唱歌時別有一番魅力。
薛沐白想到竇皓燃會畫畫，會游泳，卻從來沒告訴過他，他不由吐槽了一句：“燃燃，你知不知道，追人是需要主動散發魅力的？我母親說，她當年之所以答應了我父親的求婚，不是因為我父親有錢，而是因為我父親求婚的時候唱了一首歌，她覺得特別好聽，當場就被俘獲了。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自己？”
“我怎麽啦？”竇皓燃顯然並沒有這方面的自覺，“我連裸|照都發你看了。”
薛沐白：“……”
我竟無法反駁。
但又總覺得哪裏不對。
“而且魅力這種東西，是需要主動散發嗎？那我也想看看你主動散發起來是什麽樣子。”
薛沐白：？
為什麽好好的詞匯到了你的嘴裏就會變得不太對勁？
“不過也沒這個必要。”竇皓燃絲毫沒覺得哪裏不對，接著說，“對我來說，你已經很有魅力了，你光是站在那裏，就讓我神魂顛倒。”
薛沐白：“……我說的是我嗎？我說的是你。別忘了，是你在追我，不是我在追你。”
竇皓燃：“好吧，那你要我怎麽散發魅力？你怎麽說我怎麽做。”
薛沐白：“算了，你已經沒救了。”
竇皓燃：“呃……”
“就這較 淌 癥 哩樣吧，反正……”薛沐白不太明顯地牽了下唇角，“你已經不需要這個階段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3-25 15:01:33~2023-03-26 16:34: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別喊我開團 60瓶；65816507 19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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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墨中行賓館後, 賓館裏的服務人員恭敬地向薛沐白行了個禮，為他指明了餐廳的方位。
薛沐白不緊不慢地走向餐廳，竇皓燃追隨在他的身側。
周叔隔著一段距離綴在後面, 默許了竇皓燃對薛沐白的親近。
“五星級賓館欸, 我還是第一次來。”
竇皓燃在薛沐白耳邊小聲說著，不自覺地挺直了身板, 好讓自己配得上賓館工作人員的服務。
他來到這裏後，倒也沒覺得環境有什麽特別, 也就是比較高端大氣上檔次。
但是這裏的服務人員都過於熱情了, 全程微笑也就算了, 動不動就鞠躬，仿佛他們不是來住賓館的客人，而是這裏的主人。
不過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的確是這裏的主人。
墨中行是薛沐白父親的公司，公司名下的賓館, 當然是薛家的財產。
他是薛沐白的男朋友, 薛沐白的財產，當然……還是薛沐白的財產。
墨中行賓館一共有三個餐廳, 分別提供自助餐、中餐和西餐。
薛沐白進的是中餐的那個，他找了個遠離玻璃墻的位置坐下，然後就開始玩手機。
午餐是提前預定好的, 只是位置不是這個位置。
至於怎麽更換位置和提醒上菜, 都是周叔的事, 不需要薛沐白操心。
竇皓燃就更不用操心了, 他假裝自己只是薛沐白身上的一個掛件, 除非薛沐白有需要用到他的地方, 否則他絕不多事。
他放心地在薛沐白對面坐下, 看了眼薛沐白，又看了眼餐廳另一側的玻璃墻，和墻外刺眼的陽光，好奇道：“沐白你討厭陽光嗎？”
“你喜歡你可以坐過去。”薛沐白連頭都沒擡一下。
“沒，我就隨口一問……呃，確實有點刺眼哈。”
讓竇皓燃選位置，他也不會選在被正午的陽光覆蓋著的位置吃飯，但他有點在意薛沐白的想法，想知道薛沐白是基於同樣的理由做出的選擇，還是討厭陽光。
被薛沐白懟回來後，他這才意識到他這個問題問得有點蠢。
都說戀愛中的人智商會變低，原來是真的。
倒也不是真的變蠢了，而是因為太過在意對方的想法，導致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了，總忍不住想問一些一目了然的蠢問題。
不問會後悔，問完更後悔……
很快，菜被端了上來，一名女服務員恭敬地詢問是否需要她來介紹一下每道菜的菜名、食材，還有廚師，得到否定的回答後，她微笑地鞠了個躬，退至一旁。
竇皓燃看著薛沐白，等他拿起了筷子，這才跟著拿起筷子，品嘗了一下面前這些看上去很高級的菜。
好吃是挺好吃的，每道菜的味道都可圈可點，讓人記憶深刻。
但是吃過也就那樣，也就是能填飽肚子，並且有點意猶未盡，僅此而已。
咋說呢，如果竇皓燃口袋裏沒些閑錢，或許會覺得“有錢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樣”。
可他並不缺錢花，所以深刻地領悟了，跟兜裏有幾個錢無關，有些人就是很會享受，比如薛沐白，而有些人就是俗不可耐，再多的錢也只會花在日常開銷和游戲上，比如他。
另外就是請老婆吃飯了。
“這頓我請？”竇皓燃試探著問了句。
薛沐白拿起紙巾，優雅地擦了擦唇角：“已經付過了。”
“哦，那沒事了。”竇皓燃環顧四周，突然發現這個餐廳好大，裝飾好華麗。
嗯，他是吃完了才“突然”發現的。
在這之前，他光顧著註意薛沐白了，都沒好好打量過這個餐廳。
“我們先去房間裏休息一下，然後等會兒你是想打網球還是游泳？”薛沐白問。
竇皓燃的回答當然是：“聽你的，你想幹嘛我就陪你幹嘛。”
“行，那游泳吧。”薛沐白邊說邊起身，“泳褲我幫你買好了，不過等會兒別玩得太歡，明天還要訓練。”
泳褲……買好了？已經？
竇皓燃嚴重懷疑薛沐白是有預謀地想以游泳為借口欣賞他的身材，但他沒有證據。
竇皓燃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忍住了沒問。
一直等上樓進了房間，他這才試探著問了句：“如果我說我想打網球，你打算怎麽回我？”
“我想游泳。”薛沐白回應了這麽四個字，字正腔圓。
竇皓燃懂了，一陣低笑。
薛沐白給他選擇是給他個面子，並不是真的讓他來做這個決定。
他算準了他一定會順著他。
竇皓燃不討厭這樣，因為能讓他感興趣的人和事都很少，如果凡事都讓他做選擇，他反而覺得麻煩。
他現在感興趣的，除了光輝，也只有薛沐白了。
那當然是薛沐白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小壞蛋，過來讓我吸一口~”竇皓燃嘴上說著過來，卻是主動湊近薛沐白，從他身後摟住他的腰，把腦袋埋在他的後頸處，猛吸了一口。
薛沐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條件反射地擡手抓住竇皓燃摟著自己的手，卻楞是沒掙開他，只淡淡地提醒了一句：“我警告你啊，游泳的時候別給我丟臉。”
“所以才要現在解決嘛。”
“滾。”
薛沐白才不會說，為了以防萬一，在下午2點到4點這個時間段，他把整個泳池都包了下來，除了他們和周叔，不會有第四個人進來。
但是不管怎樣，周叔都在呢。
薛沐白任由竇皓燃抱著自己，頭也不回地對身後的周叔說：“周叔，你去左邊那間臥室裏休息一會兒吧，下午2點再來叫我。”
“好的小少爺。”周叔應著，卻沒有動，像是在做什麽決定。
大約三秒鐘的沈默過後，他再次開口，問了這麽一句話：“需要給您的……需要給竇皓燃先生做個體檢麽？”
薛沐白：“……”
竇皓燃：“……”
薛沐白：“不需要。”
竇皓燃：“對嘛，我超級幹凈的。”
薛沐白：“不是，我不會跟他……我暫時還沒想好。”
“好的小少爺，抱歉，是我多嘴了。”周叔說著，這才走向左側的那個臥室。
他一關門，薛沐白就用力拍了下竇皓燃的手：“撒開！都沒法走路了！”
“嗷~”竇皓燃松手。
薛沐白嘆了口氣，走向右側的房間。
竇皓燃遲疑了一下再跟上：“我們睡一張床？”
“你不想休息可以去大廳裏蹦迪。”薛沐白頭也不回地說。
竇皓燃被他的話逗笑，邊笑邊說：“其實我們可以一起在臥室裏蹦迪。”
薛沐白：“要蹦你一個人蹦，我困了。”
“讓你起那麽早。”竇皓燃小聲嘀咕。
他這會兒倒是不困了，非但一點都不困，還有種想去外面狂奔個幾千米的沖動。
薛沐白翻了個白眼，不想理他。
竇皓燃敏銳地意識到：“我又說錯話了？啊對，午餐很好吃！”
雖然為了一頓飯起早，在他看來很沒有必要，但是對薛沐白來說，這一定是值得的。
然而他的補救沒有成功。
薛沐白踏進房間後，反手就把房門關上了。
竇皓燃只能繼續反思，然後突然意識到：“……不對，是跟你一起吃飯很開心！”
差點忘了，他們是在約會來著！
飯重要嗎？
這頓飯是跟薛沐白一起吃的才重要！
反過來，薛沐白也不是為了這頓飯才起早的，而是想跟他一起吃頓飯！
真是的，還是那麽傲嬌。
為什麽不能直說呢？
不過，會直截了當地說“我想跟你單獨吃頓飯”的薛沐白，也不是薛沐白了。
竇皓燃不完全了解薛沐白，不完全猜得到他的心思，但在哄他這方面，他覺得自己已經掌握了精髓，那就是——滑跪！
“沐白我錯了！我知道你為了跟我吃這頓飯犧牲了太多！耗費大量的時間確定了菜譜，為了趕上今天最燦爛的陽光少睡了至少兩個小時！我知道錯了，對不起！求你開個門！”
“……”薛沐白有些無語地打開房門，看著門外一個人跪得很開心的竇皓燃，“倒也沒有這麽誇張。”
聽到這句話，竇皓燃知道自己的滑跪取得了大成功，瞬間又浪起來。
他直接撲到薛沐白身上，摟住他的脖子，輕笑道：“沐白，我就知道你不忍心讓我睡沙發，畢竟你這麽溫柔又這麽善良~”
“行了行了，你除了會劈裏啪啦說個不停還會什麽？”
“只要你允許，我會的可多了~”
“哦對，還有動不動就發情。”
“還不是因為你。”
“說得好像我給你下過藥似的。”
“其實某種意義上說，也沒錯？”竇皓燃說著，湊到薛沐白耳邊小聲道，“我說出來你別生氣啊，我洗澡的時候偷偷聞了你沐浴露的味道，跟你身上的味道差別挺大的，所以我覺得，我聞到的應該不是沐浴露，而是你的信息素。”
薛沐白：“……”
還信息素，ABO小說看多了吧？
薛沐白是不會承認自己看過ABO小說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要真不知道，應該問我信息素是什麽。”
“不感興趣。”
“那我簡單解釋一下，就是催|情劑。”
“……”
竇皓燃說話的時候，薛沐白用腳把房門關上了，免得驚動周叔。
他一步步地後退，竇皓燃一步步地壓過來。
薛沐白的腿撞上床沿，順勢在床沿坐下。
竇皓燃的重心基本在他身上，他一坐，竇皓燃便壓下來，將他壓倒在床上，一只手撐在他的耳邊，陷入柔軟的床榻。
薛沐白平靜地看著自己身上的竇皓燃，沒有反抗，但也沒有釋放任何“允許”的信號。
沒有得到他的允許，竇皓燃最終只是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然後嘆息著說：“你可不可以……幫我一下？”
薛沐白微微張口，“不可以”三個字就要脫口而出。
可在他出聲之前，竇皓燃先一步低頭吻住他的唇，堵回了他的話。
一吻過後，竇皓燃再次詢問，同時抓住了他的手：“我不會傷害你的，只是幫我一下，好不好？”
薛沐白欲言又止，最終什麽也沒說，默許了竇皓燃的舉動。
“我想要一個明確的回答，不然我不放心。”竇皓燃低頭，將自己的腦袋埋在薛沐白的頸間，聲音裏充滿小心，“我不知道我會失去什麽……我害怕……幫我一下，好不好？”
薛沐白嘆息一聲，一只手勾上竇皓燃的後頸，輕輕摩挲了一下。
片刻後，他聽到了自己的回答：“好。”
……
下午2點，周叔敲響了薛沐白和竇皓燃房間的房門，半天得不到回應，哪怕耳朵貼上房門也聽不到任何動靜，他遲疑了一下後，小心地轉動門把，輕輕推開房門看了眼。
兩人面對面躺在同一張床上，都睡得很沈。
因為沒有蓋被子，所以能看到衣服都好好地穿在身上。
他們擱在身前的手距離很近，但是並沒有碰到。
可這個距離，足夠他們交換彼此的呼吸和溫度了。
周叔小心地關上門，暗暗松了口氣後，又過了十分鐘再來敲門並呼喚：“小少爺，2點了。”
薛沐白睜開眼睛，正對上竇皓燃剛睜開的雙眼。
薛沐白光明正大地盯著竇皓燃看。
竇皓燃心虛地挪開視線，咳了一聲：“還，還去游泳嗎？”
“去啊，為什麽不去？你不都已經解決了嗎？”
“但我覺得……”
“我想去。”
“……那必須去啊！”
於是，兩人一前一後去衛生間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後在周叔的陪同下前往了游泳池。
薛沐白的泳褲是黑色的，有著漂亮的紫色花紋。
他給竇皓燃買的泳褲是鮮艷的紅色，兩側黑色的條紋裏印著白色的字母。
竇皓燃拿到泳褲時，立刻想起周叔說過，紅色是薛沐白除了黑白灰之外最喜歡的顏色，但他就沒見薛沐白自己穿過紅色的衣服。
他換上泳褲後忍不住問薛沐白：“沐白，你好像沒有紅色的衣服？”
薛沐白披著浴袍離開更衣室：“為什麽這麽問？”
竇皓燃跟上他：“你皮膚這麽白，穿紅色的應該會很好看。”
“或許吧，但是紅色太張揚了。”薛沐白走到泳池邊，背對著竇皓燃取下身上的浴袍遞給周叔，露出自己光滑白皙的後背，和纖細的腰身。
竇皓燃只看了一眼，大腦就宕機了，又想多看一會兒又怕出事，一時間眼睛不知道該往哪裏瞟。
薛沐白並沒有註意到他的異樣，自顧自地套了個救生圈。
救生圈……？
竇皓燃把視線轉回他，帶著些許詫異和探究。
就在這時，薛沐白開口了：“我不喜歡引人註目……不，應該說，我不喜歡本體被人註目，否則，就像你說的，既然有條件，當明星不好麽？打什麽電競？”
竇皓燃楞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回答自己“為什麽不穿紅色”這個問題。
他心虛地咳了一聲後，順著這個話題問下去：“那為什麽讓我穿紅色？”
“我喜歡。”
“哦，那沒事了。”
“還有，你比我更適合紅色。”薛沐白回頭看了竇皓燃一眼。
竇皓燃的膚色也很白，但不是像他這樣的冷白，而是帶著一層暖色。
他長著一張陽光明媚的臉，笑起來比陽光還要耀眼，給人的感覺活力四射、朝氣蓬勃，充滿了旺盛的生命力。
如果讓薛沐白畫一張自己對竇皓燃的印象畫，那麽畫上絕不會缺少明亮的黃色和熱烈的紅色。
可如果讓薛沐白畫一張自畫像，那麽畫上更多的顏色會是黑色和紫色。
不過，這不代表薛沐白覺得自己身在黑暗，向往光明。
其實他挺享受黑暗的寧靜和隱秘的。
他確實有點，不那麽喜歡陽光。
周叔只告訴了竇皓燃，薛沐白喜歡紅色，卻沒有說，其實薛沐白最喜歡的是紅與黑交織出的熱烈與危險。
就像黑夜裏的血紅薔薇。
薛沐白從來都不需要任何人的拯救，更不需要任何人去主導只屬於他自己的人生。
就算哪一天，他真的選擇了死亡，那也是他自己的選擇，與任何人無關。
不過，他承認，在遇到竇皓燃，遇到這輪熱烈的紅色暖陽後，他的確有種獲得了新生的感覺，覺得人生有了更多的樂趣，和目標。
他想用自己的黑暗去侵蝕這輪暖陽，讓一切變成他喜歡的紅與黑的交織。
他知道這種想法很危險，可同時他也知道，這種危險的想法同樣是他人格的一部分，在支撐著他往前走，讓他遠離身後的斷崖。
周叔也好，顧醫生也好，雖然都在他抑郁的那段時間幫了他很多，但都不清楚他究竟為什麽抑郁。
或許真就是病理性的，除了藥物治療沒有任何別的辦法。
但其實，薛沐白很清楚，那段時間，最讓他痛苦的不是來自高考的壓力，也不是來自AI繪畫的打擊，而是無聊。
人生太無聊了，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活在這個世上。
想要什麽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得到，而那些觸不可及的東西自己又不感興趣，這樣活著到底有什麽意義？
雖然自殺是不可能自殺的，但死了好像也沒什麽關系，如果突然來場事故就好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一年前的薛沐白一腳踏空，從學校的樓梯上摔了下去。
摔下去的瞬間，他閉上了眼睛，盡情享受身體自由落體的感覺。
可惜風的托力太小了，沒能讓他飛起來。
當時的他沒有害怕，被送到醫院的他也沒有害怕，甚至通過藥物緩解了負面心理的他也沒有害怕。
可現在，他是真有點後怕了。
——如果那個時候，他如願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就不會有今天。
他不會開始玩光輝並混成一名人氣主播，不會簽上自己喜歡的Fight，拿到有著羽神簽名的畫集，也不會遇到竇皓燃，天天忍受並享受著他的騷擾，並在此時此刻，與他在泳池裏嬉戲。
這大概是他第一次為自己能活下來感到慶幸，也是第一次，那麽感激父母生下了自己，給予了自己生命，以及無憂無慮的生活。
薛沐白套著救生圈，優雅地沿著爬梯爬進泳池，然後任由救生圈托著自己，在泳池裏肆意漂浮。
竇皓燃：“……”
如果說，剛脫下浴袍的薛沐白，險些讓竇皓燃出事，那麽現在，看著薛沐白哪怕身為旱鴨子也要優雅的樣子，竇皓燃只想笑。
怎麽可以這麽可愛？
就像是為了證明什麽，又像是為了炫耀什麽，竇皓燃一個標準的起跳，在空中躍出一道優美的弧，非常絲滑地紮入水中，快速游了一圈後，來到薛沐白身邊，猛推了他一下。
薛沐白懶懶地趴在救生圈上隨他擺弄。
“你不會游泳還選游泳？”竇皓燃好笑地扒拉著他的游泳圈，“果然是為了看我身材？你早說啊，前面在房間裏的時候，我直接脫給你看！”
“閉嘴。”薛沐白連眼睛都沒擡一下，“不會游泳怎麽了？就這麽漂著也很開心啊，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是出來放松的？把手臂游廢了你明天拿什麽訓練？”
“真要放松，去KTV唱唱歌不也挺好的嘛？”
“巧了，這裏確實有KTV，用過晚餐我們就去。”
“行程安排得很滿啊？”
“還有歌舞廳，你會跳舞嗎？”
“呃，不會，不過我可以學。”
“好，改天教你，今天就算了，不想動。”
竇皓燃看著薛沐白一動不動趴在救生圈上的樣子：“嗯，看出來了。”
薛沐白沒有在意他的吐槽，自顧自地說：“附近有家據說很好吃的冰激淩店。”
竇皓燃立刻反應過來：“哦對，我還欠你個冰激淩呢，我請你！”
薛沐白懶懶地“嗯”了一聲，滿意了。
兩人又在泳池裏玩了一會兒後，回賓館洗了個澡，然後一起去附近散了會兒步，順便買了個冰激淩路上吃。
用過晚餐，兩人去KTV裏唱了會兒歌。
薛沐白經常在直播間裏唱歌，他唱得怎麽樣自不必說，之所以安排晚上唱K，就是想在竇皓燃面前秀一下歌喉。
但他沒想到竇皓燃唱歌居然不比他差，甚至因為嗓音更有磁性的關系，唱歌時別有一番魅力。
薛沐白想到竇皓燃會畫畫，會游泳，卻從來沒告訴過他，他不由吐槽了一句：“燃燃，你知不知道，追人是需要主動散發魅力的？我母親說，她當年之所以答應了我父親的求婚，不是因為我父親有錢，而是因為我父親求婚的時候唱了一首歌，她覺得特別好聽，當場就被俘獲了。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自己？”
“我怎麽啦？”竇皓燃顯然並沒有這方面的自覺，“我連裸|照都發你看了。”
薛沐白：“……”
我竟無法反駁。
但又總覺得哪裏不對。
“而且魅力這種東西，是需要主動散發嗎？那我也想看看你主動散發起來是什麽樣子。”
薛沐白：？
為什麽好好的詞匯到了你的嘴裏就會變得不太對勁？
“不過也沒這個必要。”竇皓燃絲毫沒覺得哪裏不對，接著說，“對我來說，你已經很有魅力了，你光是站在那裏，就讓我神魂顛倒。”
薛沐白：“……我說的是我嗎？我說的是你。別忘了，是你在追我，不是我在追你。”
竇皓燃：“好吧，那你要我怎麽散發魅力？你怎麽說我怎麽做。”
薛沐白：“算了，你已經沒救了。”
竇皓燃：“呃……”
“就這較 淌 癥 哩樣吧，反正……”薛沐白不太明顯地牽了下唇角，“你已經不需要這個階段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3-25 15:01:33~2023-03-26 16:34: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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